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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桩旧案困扰奥尔布莱特家族

2000-01-21 来源:光明日报 ●柴野 我有话说

布拉格皇宫在捷克有城中城之名,昔日的皇帝在此发号施令,如今则是现任捷克总统哈维尔的官邸。宫殿中心处地势渐高,在这里极目远眺,金色布拉格城的美景尽收眼底。在通往宫殿入口的街道旁有一座与皇宫色泽相近的建筑,“天鹅饭店”的金色招牌十分醒目。凡是到布拉格的旅游者一般都要来参观这座历史古堡,然后在“天鹅饭店”小憩,品尝捷克著名的皮尔斯啤酒和伯姆家乡菜肴。

1996年12月,当时任美国驻联合国大使的奥尔布莱特专程来到“天鹅饭店”。这一天奥尔布莱特显得格外兴奋,她不停地说着话,反复重复着:“我当时就住在这里的一楼。”饭店的主人帕里科娃听到这番话后十分惊异,她立刻联想到自己的德国朋友内普里希太太,后者与母亲在这座宫殿中生活了很长时间,直到1945年。后来这所房子被捷克政府没收并分给了当时的一位捷克外交官居住。

奥尔布莱特一行刚刚离开饭店,帕里科娃立即拨通了生活在奥地利的女友内普里希的电话。她激动地告诉女友,奥尔布莱特可能就是她们寻找多年的那位捷克外交官的家属。内普里希与她的妹妹十几年来一直在寻找那位捷克外交官的踪迹,两位年过8旬的老人认为,这位外交官挟带走了他们家价值连城的古画和古董。

1939年,当奥尔布莱特2岁时,她家中的许多亲属由于有犹太血统被德国纳粹杀死在集中营里,其中包括奥尔布莱特的祖父母。奥的父亲克伯尔为躲避纳粹的迫害,举家迁往伦敦。克伯尔在那里参加了捷克流亡政府,并成为后来捷克斯洛伐克外交部长马萨里克的朋友。二战结束后,克伯尔受到捷克政府有关人员的重用,并通过分配得到一所没收的豪华住宅,即现在的“天鹅饭店”。

这一豪宅最初是当时富有的工业家内普里希一家的居所。早在1875年老内普里希就成为德国商务委员会的委员,并曾任科隆汽车制造厂的董事长。后来他们全家迁到布拉格,在那里建立了一个大型机械制造厂。他死后,内普里希夫人带着她的两个女儿搬进了现在是“天鹅饭店”的住宅。据内普里希夫人回忆:“这是一座十分豪华的建筑,房内布满文艺复兴时期的古典家具和数十幅法国、荷兰等著名画家的油画,摆设着波斯地毯和其他许多价值连城的古董。1932年的一份家庭财产清单写了整整三页纸。”

内普里希的女儿向德国媒体谈到,1945年她们一家因为是德裔而不得不搬出这所住宅。此前,她们把30多幅名画转移到同样生活在布拉格的一个亲属那里。然而摘下名画的空墙引起了新主人克伯尔的注意,在他多次威逼下,女佣不得不讲出实情。克伯尔又以武力相威胁,强行夺回了那些油画。三年后克伯尔一家再次流亡到了美国,那些价值连城的文物也可能随之漂洋过海。

内普里希一家在奥尔布莱特造访“天鹅饭店”后开始与奥卿家联系。内普里希的孙子,现在是奥地利著名企业家的哈莫尔,从此一直负责与奥卿家的信件来往。开始他总用维也纳皇家特有的表达语言如“跪吻您高贵的手”,客气地与奥尔布莱特一家打交道,但后来由于奥家的无理和不礼貌,他的用词也不得不强硬起来。“我们不知道,作为美国国务卿的您及您的弟弟妹妹居住在挂满属于我家名画的房子里,您在吃饭时使用我家的银餐具时是什么感觉?”奥尔布莱特对此一直缄默不语,她的弟弟出面负责处理此事。他们的律师最近书面通知内普里希一家,“经过详尽的调查,我们没有根据可以断定,任何一件有价值的艺术品以非正当途径进入原克伯尔大使的家。如果说有什么艺术品归属问题,应该让捷克政府与我们联系,而不是你们个人。”

但此间从美国传来的消息证实,有人在奥尔布莱特的家中确实见过有关的古物。华盛顿邮报记者多伯斯在撰写奥尔布莱特的传记时采访过内普里希的后代,后者交给他12幅手绘的草图,这些图纸详细地勾画出遗失名画的样子。当多伯斯在奥尔布莱特弟弟家采访时立即认出,起码有两幅画与内普里希后代交给他的草图一样。同时他在奥尔布莱特妹妹家里也发现挂有类似的油画。内普里希家人在与奥家的律师会面时曾挑战性地说过,如果奥家作出书面保证,他们家根本没有内普里希家任何一件古物,内普里希将不再追究此事。但奥家至今没有对此作出一点反应。

德国一家杂志在评论此事时这样写道,美国国会早就通过决议,要求东欧国家废除二战后实施的没收私有财产的法律并对受害者给予补偿,但现在轮到美国国务卿奥尔布莱特家时,她会像要求别人那样要求自己吗?

图为原为内普里希家住宅的布拉格市“天鹅饭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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